立秋刚过，一早的风就带了凉意。营业厅的玻璃门被推开时，总会卷进几片泛黄的银杏叶，落在擦得锃亮的地板上。大堂经理小赵正整理着宣传手册，眼角瞥见门口进来一位老人，裹着件洗得发白的外套，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布包，站在取号机前犯了难。

“大爷，您要办啥业务？”小赵起身迎上去。老人抬起头，脸上刻着风霜，声音有点发颤：“俺想查查养老金到没到，眼瞅着该给孙子买秋衣了。”他说着，从布包里摸出存折，指节因为常年干农活，有些变形。

小赵接过存折，注意到老人的嘴唇有点干，便笑着说：“您先坐着歇会儿，我给您倒杯水。”转身去了茶水间，保温桶里是今早刚泡的菊花茶，加了几粒枸杞，是网点特意为秋日准备的。他记得长辈说过，秋天喝这个润嗓子，老一辈人多半爱喝。

老人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，手里紧紧捏着存折，眼神却跟着小赵的身影转。等小赵端着水杯过来，他慌忙站起来，双手接过时，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，愣了一下：“这水……还热乎着呢？”

“天凉了，喝口热得舒坦。”小赵帮他取了号，“您这存折上次打印还是春天呢，我给您补打一下明细，看得清楚。”老人“哎”了一声，捧着杯子小口抿着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操作。

柜台前，小赵把存折递给了小李，小李麻利地办完业务，把存折递回去：“大爷，这个月的养老金前天就到账了，比上月还多了几十块，是调整后的新标准。”他边说边在便签纸上写下金额，“您看，够给孙子买两套秋衣了。”

老人接过存折，又看了看便签纸，忽然从布包里掏出个苹果，红扑扑的，还带着点泥土：“这是俺家树上结的，刚摘的，甜着呢。小伙子你尝尝，就当谢你这杯热茶了——早上来的时候，冻得直哆嗦，这口热乎水下去，心里头暖烘烘的。”

小赵笑着收下苹果，苹果上还带着秋日的阳光味。她忽然发现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，茶水间的保温桶总保持着温热，秋菊、麦冬、陈皮轮流换着泡，同事们会记得常来的大爷爱喝浓茶，带孙子来的阿姨喜欢温水，跑运输的师傅总要加两块冰糖。

傍晚关门前，小赵又去添水，看见早上那位老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，这次身边跟着个蹦蹦跳跳的小男孩，手里举着件新秋衣。老人朝她挥了挥手，笑容在夕阳里格外清晰。

小赵端起自己那杯快凉透的茶，喝了一口。原来秋日里的温暖，从来不只是杯中的温度，更是递出去时，那双接住杯子的手，感受到的那份踏实。

（通讯员：申林超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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